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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鍾書 本書特色
☆作者與錢鍾書、楊絳通信多年,楊絳先生生前親自審閱的個人全傳:“不采用無根據的傳聞,不憑‘想當然’的推理來斷定過去,力求歷史的真實”
☆ 錢鍾書逝世二十周年,作者全新修訂紀念,用“外人的客觀”揭示錢鍾書人生關頭的重要抉擇。
☆ 生動的筆法,豐富的描寫,不夸大不損益的態度,滿足普通讀者“看一看下蛋母雞”的愿望
數學零分進清華,大一為錢穆大作寫序,參加中英庚款會*屆留學生考試讓同班同學曹禺退避三舍,24歲與周作人、沈從文、老舍、葉圣陶、劉大杰、丁文江、溫源寧等當代名作家同寫一專欄,《宋詩選注》被漢學家小川環樹稱為*好的宋詩選本,晚年在美國大學“打擂臺”刀槍不入……
錢鍾書身上籠罩了太多的傳奇光暈,有人說他是民國時期*才子,有人說他是當代*博學鴻儒,有人說他是北京*后一位隱士;他有一位同樣家學淵源、文采斐然的才女做妻子,有一位“讀書種子”可惜天不假年的女兒;他的一生,經歷了清朝、民國和新中國,經歷了戰爭、動亂和重重變故;他不但英文好,也精通法、德、意及拉丁文,主要著作卻是用傳統文言寫成;他從小受到中國傳統文化教育,又到英法求學,公認天賦絕倫,卻難以完全施展,*出名的是一本小說……
如此種種,一個錢鍾書,需要一部胡適說的“沒有忌諱”的“可靠的生動的傳記”,本書即努力達成此種要求。
錢鍾書 內容簡介
19世紀以來,新興的中國知識階層出了幾位學貫中西的巨人,如嚴復、胡適,而錢鍾書可能是這一脈在20世紀*后一位代表人物。錢鍾書家學淵源,不但古文根柢深厚,不到20歲就替父親捉刀代筆,為國學大師錢穆作序,而且博聞強記,學貫中西,他每學一種歐洲語言,皆從該語言的經典著手,學德文讀歌德,學法文讀拉伯雷,學意大利文讀但丁,其積學之富,令人嘆為觀止。錢鍾書又以《圍城》等小說屹立文壇,夏志清教授的《現代中國小說史》并辟專章討論他的文學創作成就。
這么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天才,卻未能完全發揮自己的才智。雖然錢鍾書還有《宋詩選注》、《管錐編》等學術著作問世,但是以他的學問和才具,若能恣意揮灑,成果當遠遠不止于此。
1980年代之后,錢鍾書逐漸受到中外學界的重新肯定,一股錢鍾書熱愈燒愈旺,隱然有“錢學”成形之勢;多少人到了北京,都要慕名前往三里河的錢宅一訪。然而,對照錢鍾書一生─青年意氣風發,惜墨如金;中年身處鋪天蓋地的斗爭浪潮中,立說無著,美志不遂;晚年即使有意創作,也有時不我予之憾——這股熱鬧的背后,卻是無可奈何的苦勞,無可言喻的靜默。
湯晏先生受過專業史學訓練,且與錢鍾書夫婦書信往來達二十年之久,浸淫之深,查證之詳,用功之勤,文筆之暢,在在令所有相關著作相形失色。
錢鍾書錢鍾書 前言
我接觸錢鍾書的作品很早,回想我尚在臺北建國中學讀書的時候,某日放學回家,一位同學在我背囊中塞了一本書,打開一看,是錢鍾書寫的《寫在人生邊上》。這是一本薄薄的小書,我囫圇吞棗,很快把它讀完。現在想起來,在當時我未必能夠懂得欣賞作者的睿智與文采。譬如,該書**篇《魔鬼夜訪錢鍾書先生》就是一篇趣味雋永、意義深長的散文,借魔鬼夜訪錢氏和作者的一段對白,針砭時弊,隱寓嘲諷。其中使我印象*深刻的一篇當推《讀〈伊索寓言〉》。也許是故事*迎合十幾歲大孩子的心理,我讀完后,還把全文抄錄在日記本里,當時就認為作者才氣很高,文字俏皮。那是1949年以前的事,不久中共建立政權,國民黨退處臺灣,痛定思痛,想要找出失敗的原因(原因當然有千百種),*后得出一個結論:打敗國民黨的不僅僅是解放軍,知識分子也有份。這個結論正與19世紀英國學者布爾沃–利頓(EdwardBulwer-Lytton, 1803—1873)的名言“The penis mightier than the sword”(筆之力甚于劍)的說法不謀而合。因為國民黨有這樣的想法,所以,所有大陸的作家的作品在臺灣都被視為禁書,即使沈從文、錢鍾書等人毫無政治意味的著作亦不例外。從此在臺灣就看不到錢鍾書的作品了。
20世紀60年代中期,我去美國讀書,某日在紐約華埠友方書店看到一冊香港盜印的錢著《寫在人生邊上》,如見故人,很是高興,就買了下來。后來也陸續看到錢著的其他盜印本,如《人·獸·鬼》、《圍城》及《談藝錄》等,也一本一本地買來細讀,對錢鍾書的才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后來萬萬沒有想到,1979年錢鍾書隨中國社會科學院代表團來美國訪問,我在紐約拜見了這位心儀已久的江南才子——錢鍾書先生。確切的時間為1979年4月23日下午2時,地點在哥倫比亞大學懇德堂(Kent Hall)四樓會議室。在夏志清先生為他安排的座談會上,我就坐在錢先生對面。這個座談會是很精彩的。錢先生講得一口流利而帶有英國腔的英語。事前沒有準備(也無從準備),可是他口才很好,有問必答,絕無冷場,妙語如珠。正如夏先生事后對人說:“錢鍾書表演了兩小時,滿堂熱烈鼓掌。”那年錢先生游美在東西兩岸學術界風靡一時。錢先生在《論文人》(收入《寫在人生邊上》)一文中說,“卡萊爾在英雄崇拜里說文人算得上英雄”,現在錢鍾書在我們心目中亦可作如是觀。
錢先生游美返大陸后,我們經常通信,我屢獲錢先生贈書,后來幾乎成了“錢迷”。那時我就有給他寫一本傳記的念頭,可是沒跟他提起,倒是我常常對朋友說,“我要為錢鍾書立傳”,這話當初說了好幾年,一直沒有動筆。光陰荏苒,二十年過去了。二十年來變化很大,錢鍾書從一個被冷落的人而變成“印第安人”(紅人)—一個熱門人物。他的作品如《圍域》等書不僅在大陸再版,且在臺灣出版,有關錢鍾書的書充斥坊間。過去二十年我讀遍了海內外所有有關錢鍾書的著作—從胡定邦及胡志德(Theodore Huters)的博士論文到大陸出版的張文江和孔慶茂的《錢鍾書傳》,以及*近Ronald Egan的英譯《管錐編》。我深深覺得胡定邦和胡志德的論文太偏重于學術研究,而大陸出版的錢鍾書傳記也有些框框,有框框就有忌諱,就不能暢所欲言。胡適說得好:“傳記文學寫得好,必須能夠沒有忌諱,忌諱太多了,顧慮太多,就沒有法子寫可靠的生動的傳記了。”
錢鍾書晚年纏綿病榻,于1998年年底在北京仙逝。故人凋零,不勝悲懷,更使我追念這位中國“當代**博學鴻儒”。為了實踐二十年前許下的私愿,我決心為錢先生寫一部“可靠的生動的傳記”。埃里蓬(Didier En'bon)為福柯(MichelFoucault)作傳時一開頭就說:“寫福柯傳是不好寫的。”因福柯是一思想家,且著作等身。寫錢鍾書傳也一樣不好下筆。錢鍾書出版的書照西洋標準不算多,算不上“著作等身”,但他學貫中西,博古通今,思想敏銳,尤好諷世,所以有些話雖然他說得貌似平淡無奇,但卻發人深省。即使他寫的散文隨筆,也都是雋永意縱,涉筆成趣,差不多每一則都是好文章,且有至理存焉。所以錢鍾書傳不是那么好寫的。
寫錢鍾書傳的另一困難處是,錢先生從不談他自己。像福克納(William Faulkner)—樣,為了保護他的privacy(私人生活),關于他自己,守口如瓶。他沒有像他父親錢基博一樣有自傳留下來,也沒有像胡適一樣有《四十自述》及《口述自傳》,故除了其夫人楊絳女士寫的《記錢鍾書與〈圍城〉》外,要找錢氏早年的傳記資料很困難。
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名相迪斯雷利(Benjamin Disraeli, 1804—1881)叫人多讀歷史,少讀傳記。他說傳記大多虛實參半—不是夸大,就是失實(過猶不及)。迪斯雷利所言,或許稍微偏頗,但可作為傳記作者(biographer)的一個警戒。所以我寫這部傳記是本著兩個原則:取材嚴謹,行文簡潔。文中所述均有根據,然既非學術論文,就不一一注明來歷,因此注解不求多,能省略者則省略之。大體上這部傳記,略他人之所詳,詳他人之所略。
雖然這部傳記不是討論錢鍾書創作或學術成就的專著,但錢鍾書是一位學者、一位作家,所以不可能在論述錢鍾書生平時不討論錢氏作品及其學術成就;這部算是哲理性的傳記,英文叫intellectual biography。每當我細讀錢先生生平及其著作時常有幾個問題系在我心頭。錢鍾書像伏爾泰(Voltaire)—樣,留下一部為人傳誦的小說(《圍城》),他是否愿后世以小說家稱之?他在逆境中完成了一部卷帙浩繁的《管錐編》,但他是否以此為滿足?他的天才是否已充分發揮?如果在太平盛世或在一個創作自由的環境里,錢鍾書將是一個什么樣的錢鍾書?他是一個斯威夫特(Jonathan Swift)呢,還是一個伏爾泰?這些問題是我關心的,將在這部傳記里嘗試提出答案。
錢鍾書 目錄
第二章 父親錢基博(1887—1957)
第三章 清華才子(1929—1933)
第四章 青年講師(1933—1935)
第五章 牛津(1935—1937)
第六章 巴黎(1937—1938)
第七章 西南聯大(1938—1939)
第八章 藍田(1939—1941)
第九章 上海(1941—1945)
第十章 上海:勝利后(1945—1949)
第十一章 北京(1949—1978)
第十二章 出國訪問(1978—1980)
第十三章 錢鍾書熱(1980—1994)
第十四章 泰岱鴻毛(1994—1998)
結語
簡體字版后記
附錄一 繁體字版后記
附錄二 讀英譯《管錐編》—紐約讀書筆記之二
附錄三 回憶“魔鬼夜訪”過的錢鍾書先生
錢鍾書年表
書目
錢鍾書 節選
錢鍾書考清華,數學考零分,這是我的結論
我們要講錢鍾書的大學時代,必須從他的入學考試講起。當錢鍾書于1929年投考清華時,是第五級,或稱1933級。據與錢鍾書同年考進去的同學回憶,那一年全國報考的有2000多人,而錄取新生計男生174名,女生18名。備取生37名。第1名嚴衍誠,第2名錢鍾韓,錢鍾書考第57名,但不知錄取的女生18名中有幾位考的分數比他高,所以他后來總是對人家說,他考了五十幾名。五十幾名名次不算低,應被錄取,但外傳錢鍾書數學考零分,按例不得錄取,因他中英文特優,獲羅校長破格錄取(見鄒文海《憶錢鍾書》)。這一說法,似合情合理,也很富傳奇性,但后來錢鍾書本人否認了外傳考零分之說。1979年(詳見后)錢鍾書隨中國社會科學院代表團訪問美國時,于4月23日在哥倫比亞大學座談會上,有人問他當年考清華時數學考零分,但英文特佳而破格錄取,確否?錢種書回答說,確有其事,然后他說:“I failed in math(我數學不及格),但國文及英文還可以,為此事,當時校長羅家倫還特地召我至校長室談話,蒙他特準而入學。我并向羅家倫彎腰鞠躬申謝。”接著錢鍾書還補說了一句:“他是一個反動者(reactionary)。”因為當時錢的動作及語氣很是滑稽,所以此語一出,引起哄堂大笑。因為錢鍾書這個人是很富幽默感的,到現在為止,我還很難說他是開玩笑呢,還是另有意義。至于羅家倫是不是一個反動者呢?我們可以從兩方面來講:盡管他早年曾是五四運動健將,是一個革新派先鋒,但常人說一個人在年輕時是過激派,過了30歲后,就要變成一個保守派了。拿羅家倫來說,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羅做清華校長時已過了30歲(32歲)。他在清華的作風 ,有革新的一面,如招收女生。但也有反動的一面,如全體學生做晨操,上軍訓。另外從意識形態來講,他實在是一個很保守的人了,且與國民黨關系至為密切。比起胡適與傅斯年這些中國自由派精英知識分子來說,羅家倫算得上是一個反動者了。這樣說來,錢說羅家倫是一個反動者,是據實而言,并無惡意。也許有人認為對羅似有所不恭,但是我認為錢鍾書講了真話。同時我們也不認為錢鍾書講這句話,是為了討好官方,這就是真正的錢鍾書,小時的癡氣,成年后的快人快語,即其一例 。在座談會上,錢鍾書沒有說考多少分,只說不及格,那么多少分才算及格呢?人家沒有問,他也沒有講。翌年錢鍾書應邀訪問日本,在京都座談會上,也有人問他同樣的問題—即他考清華時數學零分的問題。他答說是考得比零分稍高的15分。“不過仍然不及格就是”。
當楊絳于1982年,應胡喬木之請,寫了一篇《記錢鍾書與〈圍城〉》,她說:“鍾書考大學,數學只考得15分。”不管零分或15分,錢鍾書的分數都很低,但錢在錄取的174名的新生名單中列第57名,名次不算低。根據清華1929年級校友周培智先生在《五十年前的清華》一文中講到錄取標準時說,凡是國、英、算三門主科中“有一科目考分在85分以上,一定錄取……各科平均分數及格,合乎入大學標準,也能錄取”(見《清華通訊》新67期,第36頁)。照這個標準,錢鍾書應該被錄取。一、因他能考到五十幾名則他的平均分數當然及格了。二、他的中、英文特優,國、英兩門就會考在85分以上,那么錢鍾書也應當被錄取。如果有人說因為錢鍾書數學只考得15分,太低,但比錢鍾書低一班的季羨林教授,他于1930年考進清華外文系,他的入學考試數學分數比錢鍾書考的分數還低,不到10分(見《季羨林自傳》,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年版,第272頁),但季羨林被錄取了。另據1940年級清華外文系畢業的陳慈女士回憶(她是1936年考進清華的),她說:“在我參加清華入學考試的**天,當數學試題發下來時,我整個人愣住了,因為翻來覆去,我也找不出幾題是我會做的。雖然數學一向是我*喜歡的功課,而多年來我的成績也都是班上頂呱呱的,但那一剎那,我完全投降了。我懷著非常失意落魄的心情勉強把其他科目考完。”她接著又說:“直到現在我不明白我怎么樣考上清華的。聽說評審委員是先把國、英、算三科的分數拿來平均,如果及格,才繼看理化、史地等的試卷。也許如此,我才得救吧!”(見陳慈:《一晃四十年》,《清華校友通訊》,新71期,1980年4月,第38頁)她沒有講數學考多少分,但總之是考砸了。至于她說不明白怎樣考上清華的,其實在文中她自己已作答了,因為她的國、英、算三科平均及格了。像錢鍾書一樣,陳慈中英文很好,她是北平貝滿女子中學畢業的,貝滿是一所很好的教會學校(現在改為北京女十二中),她不但英文好,中文也好,她的中英文再好,當然不會比錢鍾書更好,結果她過關了,但錢還要驚動校長破格錄取,我百思不得其解,如果清華不能提出有力證據,則我相信錢鍾書考清華,數學考零分,這是我的結論。
錢鍾書 作者簡介
湯晏,江蘇海門人,幼隨父母到臺灣。臺灣大學歷史系畢業,美國紐約大學歷史系博士。平時喜讀歷史書、人物傳記與文學作品。很喜歡《紅樓夢》。已退休,居紐約。著有《錢鍾書》、《葉公超的兩個世界:從艾略特到杜勒斯》《蔣廷黻與蔣介石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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